被刻意封存记忆一瞬间流泻了下来。
小时候在院子里玩乐的时光,跟着小伙伴上山下河弄得浑身脏兮兮,温柔的夕阳中,母亲一边帮她擦脸,一边责备时的模样。
还有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,在夜色中骑着三轮车从学校接她回家时的画面。
强烈的冲动从心底膨胀开来,温宝肆拉紧了身上的外套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冲进了黑夜中。
脏乱的车厢,弥漫着泡面和不知名的味道。
夜里十二点,窗外一片漆黑,车内还是亮如白昼,有些乘客昏昏欲睡,倚在晃荡不停的车厢上打着盹,还有些睁大眼睛,茫然盯着外头的一片浓黑。
胃早已饿得没有知觉,匆匆出门给温樱买蛋糕,钱包里没带几张纸币,幸好证件都是随身携带。
走得仓促,却正好赶上一班火车,淡季人不多,温宝肆买到了一张硬座票,慢车,将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。
她闭上眼,靠在窗户上,有种解脱的快感,又有种茫然的悲伤。
半梦半醒捱到天亮,此刻车程刚刚过半,去洗手间草草抹了把脸,没坐下多久,乘务员就推着餐车过来。
灯光清冷,他穿着白色衬衫,白皙如玉的脸在灯光下有种接近透明的莹润,长睫轻颤,眉眼漆黑。
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。
微涩,酸软,亦或者是感动,欣喜,还有理亏和心虚。
温宝肆一步步,慢慢地,挪到他身前,微垂着头,盯着他裤脚沉默不语,像个犯了错又委屈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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