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上人不在了,他仿佛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。
解释的剑修月色拂栏,廊下的青石阶畔盛开了一株鹅黄的芍药花,暖玉微香,已不是花开的时节,却于风里盈盈挺着精巧花冠。
喻识只觉得陶颂看他的眼神,又盛满了不明所以的怜惜。
他于此时才蓦然反应过来,难道是因为他信口胡编的身世?喻识不由大为好笑,这话他都快忘了,这实心眼的小孩还真信了不成?他正要解释,陶颂却突然提议:“这次找扶霜剑,我同你一起去吧。”
喻识:“啊?”
陶颂念起先前之事,此刻一心要保全喻识遗下的血脉。
他心想着,这剑理所应当地该归喻识遗孤,只是他爹生前不肯认他,这人许是心里有芥蒂,倒不好提此茬。
于是他善解人意地换了套说辞:“流景阁式微,旁人总想拉踩一二,譬如卢往。
虽然你厉害得很,到底一个人应付不来,我陪你,当个帮手也好。”
他说着皱起眉,又回想起场上情形,此时心思清明了点:“你在卖惨的剑修陶颂一脸阴沉,勉强挤出几个字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如果此地不是燕华山庄,陶颂应该要一剑劈死他了。
喻识讨好笑笑:“你明明听见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忽然看见陶颂面上哗啦哗啦地淌下眼泪来。
哭了。
人给他气哭了?!
喻识傻眼了。
泪珠子一大颗一大颗,断了线似的,霎时铺满了陶颂的小脸。
竟然看上去比方才长瀛哭得还狠些。
完了,这怎么办?他想着大不了挨顿骂,再不济挨顿打,不还手就是了。
这是什么要命的瞎话么?至于哭成这样么?喻识登时手足无措,摸遍了浑身上下:“我去找崔淩给你拿个帕子过来?”
又回想方才情形:“但是他的帕子给长瀛擦过嘴了,不知道还有……”
陶颂默然伫立,依旧哗啦啦地流眼泪,从怀里掏出一方素色锦帕,兀自擦了擦下颌。
喻识赶紧上前接过来,见陶颂没有抗拒,立时小心翼翼地与他抹眼泪。
但陶颂这眼泪根本止不住,跟燕华山上的瀑布一样,刷刷的。
喻识觉得,好像从来都没见人哭过这么凶。
于是他扶着陶颂到石阶上坐下:“你哭这么狠,一会儿肯定就累了,先坐会儿哈。”
又忧心忡忡起身道:“我要不给你端杯水来吧,这肯定得口渴啊。”
陶颂拽住他,不住地抽泣,声音哽咽,但还是恶狠狠的:“你就这么走了?”
喻识飞快地坐下:“我不走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
你说要我怎么认错,我现在就认,认到你消气为止。”
陶颂抹了一把脸,喻识连忙给他把剩下的眼泪都擦干净,又抚着他后背顺气。
陶颂抽抽噎噎,终于能开口:“你为什么骗人?”
喻识想着,这次不下点本钱,肯定哄不好。
于是他将体内真气又搅乱了两分,伸出手来:“我体虚不济,又不知道卢往的深浅,害怕万一输了,以后都被人欺负,找个身份好傍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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